老蠡园趣事

  “蛇吞田鸡,黄狼偷鸡”,是自然界的生态活动现象。但当你漫步在被称为老蠡园的湖滨饭店园林的假山群中,倘若能细心地浏览观赏,便会发觉两处奇异的反生态景点:青蛙与两条大蛇怒目对峙,母鸡随后俯首拍翅助威;公鸡狂啄黄鼠狼,黄狼狼狈不堪。雕塑栩栩如生,十分逼真。尤其青蛙那憨态可掬,母鸡又一本正经的形态,令人发笑,煞是有趣。同时又好生不解,心中总留下一个问号,耐人寻思。

  这个中原由,有老蠡园园主王禹卿(1879—1965)的一段鲜为人知的趣事。王先生发迹后,立志开发家乡青祁村———这块未经雕琢的璞玉。继荣德生先生建造梅园后,亦在蠡湖北岸,开挖池塘,叠石为峰,植梅种莲。他说梅园依山而建,蠡园傍水而筑,“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”,各取所需。那湖边无山可依。承担园林总设计的郑庭真工程师,深谙王禹卿心思,提出由假山弥补,况且有“斋无石不雅,园无石不秀”之说。王禹卿决计要在假山上搞出点名堂来。欲“秀压五岳,奇似三山”,更要使假山群中透出灵气。他亲赴苏州、宜兴一带采买太湖石,特邀擅长古典园林建筑的浙江东阳匠人承担工程,使假山参差错落,峰峦相叠,清秀奇特,玲珑剔透,意境高远,韵味无穷。假山的堆垒,不仅是一门技术,更是一门艺术,内中蕴含着北宋文学家米芾《论石》中所描绘的“瘦、漏、透、皱、秀”的特色。

  临将完工时、匠师请园主欣赏他的佳作,一路侃侃而谈,还不时流露出得意之情。王先生满意地额手微笑。当步入“寒香阁”时,匠师兴奋地介绍:“此黄狼偷袭公鸡,公鸡狂惊不已;这两条出洞之蛇欲抢吞青蛙、以充饥腹。”不料王先生见状,忙摇头说道:“此乃欠美之败笔,我不忍心看见它恐惧战栗。况且躏弱非善良之辈,乃豺狼之举。睹物伤情,胸臆压抑。”王先生执意更改,匠师则无意更改。一番争执后,还是按业主示意,把青蛙调转身,面对出洞之蛇,怒目相视,然后从别处搬来形似拍翅母鸡在蛙石身后,同时将黄狼与公鸡前后调个位置,鼬窜鸡追,成了公鸡勇斗黄狼的反生态景点。王禹卿大悦。匠师羞惭无比,被王先生“仁”心所折服。

  迹与豺狼远,心随鱼鸟闲,

  吾甘老此境,无暇事机关。

  王禹卿就以古代一诗人的妙句来描绘他当初的理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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